「安德,你終於醒來了!」
朦朧間聽到麗莎的聲音,安德睜開眼睛,看到自己不是在王宮,問道:「這是哪裡?」
麗莎:「這是醫院,你昏迷不醒已經十幾天,我們都急死了。」
安德:「逸人老師沒事吧?」
麗莎:「沒事,怎麼了?」
安德:「我夢見他當了轉輪聖王,但沒多久就死於星球爆炸,我繼任下一任的轉輪聖王。」
麗莎:「還有這種事!」
安德:「採菊呢?」
麗莎:「她照顧你好幾天,身體撐不下去,我讓她先回去休息。」
這個時候,房門被打開,進來的是多媚。「安德,你醒來了!」
安德:「多媚,你怎麼來了,不怕粉絲暴動嗎?」多媚、喜心和悅彼為安德生孩子的事,早已公諸於眾。她們產後不久便恢復魔鬼身材,憑著欲界頂級的美艷,很快便吸引了百萬粉絲。她們有時在「自在天宮」露面,為「自在天宮」帶來更多政商名流。
多媚:「沒事的,這是特約醫院,一般人進不來。」
這時,醫生過來察看安德的狀況。做完必要的檢查之後,醫生說:「目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狀,再觀察幾天,要是沒其它狀況,就可以出院了。」
安德問:「我這次為什麼會昏睡那麼久?」
醫生答:「查不到原因。」
麗莎問:「那以後會不會復發?」
醫生答:「我也不知道,目前只能先觀察後續的發展。病人已經躺了很久,可以扶他起來走動走動,有什麼狀況隨時通報我們。」
麗莎說:「好的,謝謝醫師!」
不久之後,採菊聞訊趕來。那時,多媚和麗莎正陪著安德在花園散步。
安德看到採菊,心裡很激動:「採菊,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。」
採菊問:「什麼事?」
安德說:「我在夢中有重大的突破,涉及大乘修證的重要秘密。」
麗莎問:「我跟多媚不能聽,是嗎?」
安德:「對不起,你跟多媚先在花園待一會兒,我跟採菊回病房,大概只要十分鐘就好。」
多媚:「你們不用著急,等你們辦完事,我們再進去。」
麗莎:「辦完事?哦……」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。
多媚感到有些好笑:「麗莎,你想到哪去了?安德大病初愈,怎麼可能跟採菊『辦事』呢!」安德和採菊卻沒注意到這段插曲。
回到病房,安德才告訴採菊夢中所見。採菊點點頭說道:「你確實是看到了,不過看到也等於沒看到。」
「等於沒看到?」安德一時沒會意。
採菊:「知見立知,即無明本,知見無見,斯即涅槃,無漏真淨。」
安德:「這不是出自《楞嚴經》嗎?我以為,這是描述七住菩薩的證境。」
採菊:「七住是見地,現在是眼見,位階不同,對這句話的體會也就不一樣。」
安德沉思了一會兒,隨即興奮地說:「我懂了!能見是功能差別,所見也是功能差別,七住菩薩只是在道理上確定,並沒有親見。我現在看山河大地如夢如幻,這確實不是七住菩薩的證境。不過,我有一點不明白。」
「哪裡不明白?」採菊問。
「同樣是大乘修證的秘密,我在千劫以前參出來的密意,無法記憶,為什麼夢到千劫之後○○○○,卻能記住呢?」安德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當講到那四個字時,刻意壓低音量,縱然有人偷聽,也無法聽清楚。
採菊:「你從六住退轉,千劫都在走彎路,現在快一點,也不足為奇。」她接著又說:「你所以能夠突飛猛進,跟逸人老師有很大的關係,出院之後要親自去禮謝老師。」
安德:「當然,我想請逸人老師別再發願成為轉輪聖王,免得到時候為了讓位給我,還要死於星球爆炸。」
採菊:「你太瞧不起逸人老師了。生死只是一種假相,與夢境無異,老師哪裡會介意!」
安德失笑:「對啊!但就算是夢境,我也不希望逸人老師發生意外。」
採菊:「很好啊!這正是菩提心,即使明知道如夢如幻,也不希望眾生冤枉受苦。」
安德:「逸人老師是大菩薩,可不是什麼眾生。」
採菊:「你又來了,眾生和菩薩有差別相嗎?」
安德:「採菊,Don’t push me too hard(別太逼迫我),我還是寧可做你的小寶貝。《維摩詰經》不是說,菩薩要『不盡有為,不住無為』嗎?」
採菊搖搖頭,笑著說:「寶貝,你可真會找藉口!」
安德抱著採菊說:「人家就是不想離開你。修習般若波羅蜜,不是要隨順習氣,只在自己意樂之下,微幅調整自己的行為嗎?」
採菊也抱著安德:「我真拿你沒辦法。我看,要大老闆親自出手,你才會轉大人。」最後一句是閩南話,意思是由小孩轉變為成人。
看採菊還是寵愛自己,安德心裡很舒服,後面的話,他就沒怎麼在意了。
……
眷屬陸續前來醫院探視,聽安德講述夢中的經歷,多媚、喜心和悅彼知道自己在明劫也成為常勝王妃,都感到很高興。
出院次日,安德與採菊前往蔣逸人的住處拜訪,卻沒有人在。安德事前跟蔣逸人連絡,但他沒有回應,所以沒有約好。問了幾位道場執事,都說老師已經好幾天連絡不上了。
安德不禁感到疑惑:「奇怪!逸人老師去哪裡了?」
採菊:「可能臨時有事,不然先在Line裡面留言,等他回來,我們再過來。」
安德:「只好這樣了。」
傍晚,他們兩人回到「遊戲人生」M棟,安德高喊:「麗莎!我們回來了。」不過,麗莎卻沒有回應。他們找遍了整個屋子,都不見麗莎的影子。
安德:「奇怪!麗莎說要在家裡等我們的。」
採菊:「可能是臨時有事出去了。我們先去吃飯好了!」
兩人一起來到「遊戲人生」的餐廳,平常這個時間,總有很多同事在用餐,現在卻一個人都沒有,甚至裡面也沒有半個工作人員。
安德:「沒聽說餐廳要休息啊!只好叫外賣了。」
採菊:「這裡太偏僻,外賣送到這裡都涼了,甘脆自己做吧!」
她簡單做了兩菜一湯,兩人隨便對付一餐。
安德先前已發送Line訊息給麗莎,等了好久,她不但沒有回覆,甚至也沒有「已讀」,最後才發現麗莎的手機放在屋裡,並沒有帶出去。
看到麗莎的手機,兩人面面相覷。
安德:「麗莎該不會被盧達拐走了?」
採菊:「不會吧!盧達應該還在看守所,而且這裡他也進不來。」
安德:「剛才我們去餐廳,裡面一個人都沒有,你不覺得很奇怪嗎?」
採菊:「你是說……」
安德:「麗莎該不會跟那些人一起失蹤了。」
採菊拿起手機,打給麗莎的經紀人賴淑芬,但她沒有接電話。安德也拿起手機,打給力群和艷芳,不料她們也沒有接電話。正當兩人的疑心越來越重時,安德的手機響起。
「安德,我是路西法。」
「岳父,麗莎有沒有在你那裡?」
「沒有,不過你別擔心,應該是總裁找她過去。」
「總裁?他怎麼在這個時候召見麗莎了?」
「總裁也召見你,讓我帶你一起去見他。」
「我現在跟採菊在一起,她也可以去嗎?」
「她跟你在一起,太好了,請讓她接我電話。」
安德將手機交給採菊。
採菊避開安德,走到遠處,才低聲跟路西法交談,兩人顯然很熟悉。就在這一瞬間,安德忽然驚覺:「路西法是採菊的前男友!」當初多媚描述路西法的女友「相貌平常,身材也不怎麼樣」,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採菊,沒想到這竟然是事實!採菊對「自在天宮」瞭若指掌,顯然有直接的消息來源。現在把這些線索擺在一起,他才忽然明白過來。
安德心中涌現一種未可言喻的感覺,很快便成為濃濃的醋意。這是很不舒服的感覺,對於一個經常處於三昧的人來說,猶如一根睫毛掉入眼中,必須立刻處理,在間不容髮的瞬間,安德已開始用「諸法如幻化」的正見對治煩惱。
採菊講完電話,把手機還給安德,發現他不太對勁:「你怎麼了?」
安德:「你跟路西法很熟?」
採菊:「你看出來了?」
安德:「是前男友?」
採菊:「你吃醋了?」
安德點點頭:「有一點。」
採菊:「他是前男友沒錯。不過,我們一直沒有身體的接觸。」
安德有些意外,問道:「怎麼會呢?」
採菊:「路西法幾乎沒有這方面的需求,就算有一點,『自在天宮』那麼多美女,也輪不到我。他只是喜歡看看我,跟我講講話。」
安德:「你們都談些什麼?」
採菊:「大部分是世俗的事,政治、商業、娛樂,還有『自在天宮』發生的趣事。」
安德:「我還以為他的私生活很糜爛。」
採菊:「並非如此。他化自在天,只要互相凝視,性欲便可以得到滿足。[1]對人間來說,已幾近聖人。」
安德:「你跟路西法都不是普通人,他要是不跟你來往,也沒有合適的對象。」
採菊:「賢傑娛樂的總裁才是真正的大人物,路西法等一下會來接我們去見他。」
安德心裡想:「你怎麼知道?你該不會已見過他?」但他並沒有講出口。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,他心裡受到太多衝擊,一直還沒有緩過來,現在他只想靜觀其變。
[1] 《瑜伽師地論》卷5:「他化自在天,眼相顧視,熱惱便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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