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的手機鈴響,原來是力群。
「安德,我也要搬進『遊戲人生』了。」「遊戲人生」就是賢傑的員工宿舍。
「你不是員工,怎麼有辦法?」
「以《七莖蓮花緣》投資人代表的實力,用艷芳的名義申請,總務經理呂來發自然不會拒絕。」
「你什麼時候搬進來?」
「週五白天搬,晚上『魔女舞團』在這裡聚會,請你一定要光臨。」
「採菊和麗莎可以一起去嗎?」
「非常歡迎!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,趁這個機會熟識一下也是必要的。」
聽到這裡,安德不禁納悶:「在古代也許很平常,但這明明是一夫一妻制的現代社會,為什麼也這麼理所當然?」不過,他還是禮貌地說:「好的,到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過去。」
「記得,是週五下午七點,在『遊戲人生』F棟。」
──────
週五下午七點,安德、採菊和麗莎來到「遊戲人生」F棟。這裡比他們三人住的M棟大很多,共有六個房間,還有很大的客廳,特殊節日可以辦宴會,平常可以練舞。
「魔女」們兩路排開,歡迎三人。力群和艷芳他們已經認識,其餘的十位是路嫣、路媛、路妤、路婉、路娃、路妍、路妮、路娟、路婷、路妞。為了給採菊和麗莎好印象,她們穿的是古裝,一時之間彷彿回到古代。
麗莎問:「力群和艷芳為什麼名字不一樣?」
力群說:「我的藝名叫路如,艷芳叫路嫦,因為是前後任團長,經常簽合同,所以大部分用原名。」
「原來如此!」
艷芳說:「我們準備了很多點心和飲料,大家邊吃邊聊吧!」
每個人都拿一個盤子,挑選自己喜歡吃的點心。力群又給每人一小杯紅酒,然後舉杯:「首先,我們一起來慶祝《七莖蓮花緣》即將開始拍攝,但願大家合作愉快,電影叫好叫座!」
……
採菊和麗莎都有些意外,今天的聚會進行得太正經,一點都沒有「魔女」的豪放作風,因為這個緣故,她們反而覺得很不習慣。
過了十幾分鐘,採菊終於忍不住:「力群,我們是老朋友了,你請我們過來,應該不只是這樣,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吧!」
「採菊,還是你痛快,不然我就坦白說吧!我交過很多男朋友,但我自從認識安德之後,深心覺得他才是我的真命天子。我想,請你和麗莎同意,以後讓我做他的眷屬,乃至千劫之後,成為常勝王妃。」力群說得鄭重無比,甚至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講一樣的話,不摻半點虛情假意。
採菊和麗莎說:「安德是個自由自在的人,我們沒打算約束他的感情生活。」
安德說:「力群,我很樂意跟你結為眷屬,但我不能離開採菊和麗莎,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神陪伴和照顧你。這樣你也能接受嗎?」
「安德,跟你假戲真做以後,我就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你。你是一個大丈夫、真正的男人,就算我只是千分之一,都勝過跟你無緣。」力群大膽將心事講出來,眼淚竟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來。
安德說:「力群,這樣太委曲你了。」
力群說:「你有過人的魅力,超凡的智慧和感同身受的慈悲,就算只有千分之一,也勝過千千萬萬的男人。」
安德被力群感動了,他擁吻力群,接受她的感情。大家紛紛鼓掌,祝賀他們成為眷屬。
艷芳說:「安德,可以換我講話了嗎?」
安德放下力群,面對艷芳,點了點頭。
「我也是這樣,全心全意都在你身上,不能沒有你。請你也接受我,做你的眷屬,就算只是千分之一,都勝過跟你無緣。」艷芳看著他鄭重地講,眼眶泛著淚光。
安德說:「艷芳,我覺得自己承受不了。」
「你真的很好。」艷芳有點哽咽,勉強說出這句話。「我最近經常夢見你,一千大劫之前,我們合修雙身法。從那時起,你就把我當成眷屬。很多世以來,你總是同樣的溫柔與體貼,雖然只有短暫的相處,卻給我超脫紅塵的力量。對我來說,只有你才是真正的男人。」
聽艷芳這麼說,安德瞬間感應到兩人過去世的情愛煩惱,各種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。他知道自己無法逃避,只能坦然面對,於是擁吻艷芳,接受她的感情。大家紛紛鼓掌,祝賀他們成為眷屬。
路嫣接著說:「還有我們十個人,也都跟力群、艷芳一樣,一千大劫以來就是你的眷屬,請你再度接受我們,就算只是千分之一,都勝過跟你無緣。」她代表十人講話,其餘九人則頻頻點頭,期盼安德接受她們。「魔女」跟安德的因緣跟艷芳的情形相仿,她們看完《生死相許》之後,往世的記憶相繼在夢中現起。路嫣知道,過去世的情緣自然會促使他們再度成為眷屬,不著急在這個時候講這些細節。
安德看著路嫣、路媛、路妤、路婉、路娃、路妍、路妮、路娟、路婷和路妞,感到一陣恍惚,過去世的情緣涌上心頭,一方面覺得責任重大,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夢中人。在如夢如幻的覺受當中,他逐一擁吻這些女眷,領受如夢如幻的樂觸。眾「魔女」哭成一團,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。
「不哭,不哭!能做安德的眷屬,確實是很大的福氣,以後他做轉輪聖王,大家都是王妃。」聽採菊這麼說,眾「魔女」才慢慢收住眼淚。
採菊接著說:「今晚安德留在這裡,我跟麗莎先回去M棟了。」
……
從此以後,「就算只是千分之一,都勝過跟你無緣」,便成為「常勝王妃」粉絲團的簽名。
──────
「遊戲人生」M棟。
麗莎對採菊說:「原來『魔女』和安德的因緣來自千劫以前的雙身法。但她們對安德那麼愛戀,我對盧達卻那麼厭惡。」
採菊說:「千劫以來,安德把她們當成眷屬,盧達卻把你當成工具,這就是差別所在。雙身法原本是邪法,但安德的菩提心使得邪法成為利樂眾生的善巧方便。」
「安德過去世修雙身法,此世修按摩法,似乎是異曲同工?」
「都是『堅固交媾而不休息』,最多就是精行仙的境界;菩薩明白它是有為法,就可以拿來做為利樂眾生的方便。」
「難道有為法都可以做為利樂眾生的方便?」
「就好像小說和電影,必須有善人、惡人,善法、惡法,構成完整的情節,才能給人啟發。菩薩教化眾生也是這樣,只要將各種有為法用在適當的時間、地點和對象,都可以引導眾生趨入涅槃。」
「這是否包括惡法,例如殺人放火?」
「《維摩詰經》說:『若菩薩行於非道,是為通達佛道。』非道,就是不符合道理的事,甚至包括殺父、殺母、殺阿羅漢、出佛身血、破和合僧。《維摩詰經》又說:『十方無量阿僧祇世界中作魔王者,多是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,以方便力,教化眾生,現作魔王。』連魔王都可以示現,示現別的當然更不是問題。」
「難道菩薩不管做什麼都不會犯戒?」
「並非如此。菩薩絕對不能做的事有兩件:一者,企圖傷害有情,而不是救護有情。二者,邪見,遠離般若波羅蜜。」
「剛才的殺父、殺母不就是傷害有情,為什麼又可以了?」
「菩薩為了救護有情而示現殺父、殺母等罪。但絕對沒有哪個實義菩薩真的想傷害有情。」
「所以,這是以動機來判別,而不是看事情的表相?」
「是的。」
「難道有菩薩企圖傷害有情?」
「新學菩薩或假名菩薩經常忘失菩提心,有時候就會損人利己。久學菩薩照護眾生已成為習性,不可能有傷害有情的企圖。」
「大部分的人不明白般若波羅蜜,他們豈不是經常毀犯菩薩戒?」
「是的,七住菩薩才能做到以上兩點,因此只有七住菩薩不會退轉。六住以下的菩薩,往往不知道自己落入邪見。一旦落入邪見,認同錯誤的修證理論,即使有善良的動機,也會害人害己。」
「這麼說,般若波羅蜜才是菩薩道的核心,菩提心還在其次了?」
「菩提心有兩種,發願修習善法自度度他是世俗菩提心,明白般若波羅蜜證得無生法忍是勝義菩提心。世俗菩提心是世間道,勝義菩提心才是出世間道。但勝義菩提心必須以世俗菩提心為基礎和前方便,這是必經的過程,無法跳級。新學菩薩雖然只有世俗菩提心,還是值得讚嘆,將來總會轉為勝義菩提心而出離世間。」
「她們說『就算只是千分之一,都勝過跟你無緣』,會不會太執著了?」
「古人說:『茫茫宇宙人無數,幾個男兒是丈夫。』菩薩是人中之雄,真正的大丈夫,與其親近千萬凡夫,不如親近一個真正的菩薩。不過,做為菩薩的弟子已經足以增長福德和智慧,不一定要做菩薩的妻妾。這樣的說法,確實是一種執著。不過,她們與安德都有過去的情緣,暫時無法割捨這種執著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而且,這樣的執著能夠讓她們最終通達佛法,所以也是安德應該隨順的。」
麗莎聽採菊講解,心中的疑惑漸漸解開,她覺得採菊講得很有道理。採菊也覺得麗莎能問出這些問題很是難得,這表明麗莎的智慧在不斷地增長。其實對於麗莎來說,忍受安德的「三妻四妾」已不是什麼問題,該說是「忍受」嗎?好像並沒有,畢竟千劫以來安德一直都有別的女人,但是安德從來沒有離開過她,對她來說,這才是最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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