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禅宗的开悟与传承】原序

笔者于2006年6月22日通过华梵大学东方人文思想研究所硕士学位口试,论文的题目是《大慧宗杲禅师与宋代士大夫交游研究──以大慧宗杲得法弟子为主》。指导教授何广棪老师和论文口试委员会召集人姜广辉老师,认为论文写得很好,鼓励我将它出版。我将论文的内容稍作调整,并补写若干段落,出版之前再仔细的校对过,成为现在这本《禅宗的开悟与传承──大慧宗杲禅师及其士大夫弟子的典范》。

这本书大部分的篇幅,仍然是宗杲与其士大夫弟子的生平事迹,这些章节参考了大量的古文献,详实的作了许多的考证。这个部分,无疑是这本书重要的特色之一,与原来的论文题目非常的相称。可是,为什么出版时,要改成现在这个书名呢?──这得交待清楚。

我开始写论文的时候,先完成〈张九成〉和〈李邴〉的部分,除了请指导教授何老师改正之外,因为上学期才修过姜老师的「论文写作方法」,便也向姜老师请益。姜老师看到其中有些内容涉及开悟与传承,要我交待清楚。于是我便写了〈绪论〉和〈禅宗的开悟与传承〉这二章。姜老师看了之后说:「写得满有气势的。」我笑着说:「这要二十年的功力才写得出来。」

这话倒不是开玩笑的。我从1979年开始阅读佛经,没多久之后,便对禅宗明心见性的法门产生浓厚的兴趣,到处逛道场、参访善知识。台湾地区知名的禅宗道场,即使没有去过,至少拜读过他们的著作。甚至远赴美国、加拿大、香港等地参访。

现代禅的李元松居士,也是我曾经参访过的老师。有人说李老师长得像是胡人,不过他却是出生于台北县石碇乡道地的台湾人,说法时也是用流利的闽南语。1996年,我读他的书,看到他自称是「慧解脱阿罗汉」,便写信到现代禅出版社,希望跟他学禅。那个时候,现代禅因为弟子人数激增,而传法老师不足,正在潜修,不收新的弟子。我便以护法委员的身分,跟李老师的学生禅瑄老师,以通电话和研读教材的方式参学。一年之后,我想继续参学,禅瑄老师没有答应,才结束了一年的参访因缘。

1997年春节期间,现代禅在台北县乌来云仙乐园为护法委员办了一次两天的活动。在这次活动中,我见到了李老师,以及现代禅许多位传法老师。张火庆老师是一位中文博士,讲话竟然结结巴巴的,木讷到让你怀疑,他是不是才刚学会讲话。现代禅的宗长(不是李元松老师,名字记不得了),穿着尼龙连帽的太空衣,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禅师。黄金源老师,他成年之后因病失去听觉,竟能够揣摩我大部分的意思和我交谈。只有禅瑄老师还穿着传统的僧衣,察觉到我的迟疑与拘谨,很亲切的招呼我。那次的活动,彻底颠覆我对「禅」的刻板印象。

2003年李元松老师在去世之前,发函给各大佛教道场,忏悔自己的未证言证。知道这件事时,我心里很赞叹他的道德勇气。公开宣称证悟的人那么多,法义却各不相同,很显然的,一定有人悟错了。可是,他却是第一个公开忏悔的人。其他悟错的人,恐怕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呢!

李元松老师的事件,使我不敢再轻信人家的言语。后来我更发现,原来连记载在史传中的禅师,也有悟错的!如果我们研究禅宗,却研究到一个错悟的禅师,用错悟禅师的见解来代表禅宗、理解禅宗,甚至依错悟禅师的语录求悟,结果如何,是可以想见的。

因为有这样的心理背景,所以我在撰写硕士论文时,在不知不觉当中,把重点放在开悟与传承上面,当我完成了论文的主体部分,再回头写〈绪论〉和〈结论〉时,这种企图更加的明显。

姜广辉老师似乎洞悉了我的企图,当他读完我的论文,就建议我:将来出版时,书名可更改为《禅宗的开悟与传承》──这就是书名的由来。副标题《大慧宗杲禅师及其士大夫弟子的典范》则是一位同学帮我想出来的。

现在这本书要出版了,除了感谢姜老师和那位同学之外,最要感谢的,仍然是何广棪老师。我进华梵大学时对考证方法一窍不通,跟着文献学和目录学专家的何广棪老师修了不少课程,两年下来竟然可以写出考证方面的论文,自己也满惊讶的。

这本书虽然是一本学术著作,不涉及修证,却是我二十几年参学的心得,并不只是参考他人的研究成果而已。本书对开悟、传承、公案都有不同于学术界通说的看法,相信大家读过之后,一定会有别开生面的感受。

真观 2006年8月2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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